【城翊】夏日喧
#夏日喧
ooc算我，和朋友一起写的。
日常向随便看看就好。
主视角是杜城。
而露水摇摇晃晃，在跌落的边缘
它急于吐出什么，急于贩卖昨夜盗取的月光
余秀华《清晨狗吠》
白云如卷帘般慵懒的堆积在天空一隅，晴空烈阳高照着倾洒热意烫热城街大道上的柏油路。热浪侵袭后的办公室里，停止作业的空调与风扇好像彻底逃班，没来得及被纸张带走的汗水顺着下颌骨滑落。406朝阳，平时有空调的时候还好，人进去只是觉得明媚，现在空调坏了，画像室瞬间变成大锅炉，沈翊急匆匆抢救出来的油画摆在局里，像是开了一场画展。大热天里，没点凉的真遭不住，见画像室收拾的东西差不多了，他才提前一步想来找来蒋峰。
“城队，这空调什么时候能修好，今儿可有三十度。照这样下去，咱大家伙儿都得热成干肉。”
“你和李晗一块儿去隔壁超市买点雪糕冷饮什么的分给大家，这空调还早着呢。”
两指搭在皮夹钱包侧边展开后抽了几张红钞递给对方，顺势拍了拍人后肩胛处提踝推开办公室的门，无风的天气里敞开的窗户只带着滚烫的热意，纯棉短袖贴紧后脊被汗水侵湿。蒋峰前脚刚走，他后脚也浑身是汗的跑来队长办公室避难了。沙发靠久了也会发烫，沈翊没精打采地松垮着坐在沙发上，后背离沙发有些距离，垂着头，像是晒蔫儿的青苗。热烈的阳光透落在人丝质的衬衫上显得有些模糊，像是光晕。
“这么热的天你还穿着衬衫，小心中暑。”
话语上倒像是在关心对方，但其中却也难免夹杂着些许语气上的调侃。仔细看时才发现对方原先只解一颗扣子的习惯，也被今天燥热的气氛所打破，连着解开了三颗扣子。无风的环境里，纸张煽动风声的动静显得格外明显，抬眸看了眼人拿着素描纸不停煽动的手和被微风吹起些许弧度的碎发。
“杜城，你能不能把窗帘全拉上，真的不怕中暑吗？”
单凭这点微薄的风根本扇不走夏日的燥热，他抬头时，脸上还是带着被热意侵染的微红。微蹙起眉梢的样子，倒是和他刚睡醒却还犯着迷糊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说话时也都提不起劲来，声音虚虚的像是一缕水汽，好像要跟着窗外的热浪一起蒸腾着飘飞了。似乎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像是受够了被热意支配的感觉，他将素描纸丢到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好热啊，我要去买冰。”
“等会儿李晗和蒋峰就买完回来了。”无风的窗户好像也没什么开着的必要，于是索性直接关上。扯过窗帘尽可能的遮挡住几乎灼肤的阳光。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正好也有些别的东西需要买。”闻言无奈抿唇低首反动结案报告，嘴唇翁合犹豫，心下却懒得再多说。反正劝他也不会听，索性给人递了把扇子，那扇子还是张局今早给分的“月终奖”。
“随便你，别在外面晒干了。”
到底是热的呆不住，干坐在那里就好像要被热气包裹着蒸腾掉水分晒干成一块儿腊肉。起身到外面看了眼还在修空调的大爷，抿唇微眯着眼瞧了会儿索性借了工具踩着凳子上去，看着能不能帮上点忙。 螺丝转松取下，沾染灰尘的过滤网即刻扬尘四散，忍不住偏首打了个喷嚏。
真够脏的。
听着师傅的意思，大概是电路老化导致的短路，不过配件的电线还在送来的路上，也难怪等了快一早上。翻出手机打算看看能不能加急订个合配的电线，却看见拿了扇子回来的李晗，蹙眉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沈翊呢？他和蒋峰去买了？”
“对啊，沈老师说这么热得天让女孩子出去买，不太好。而且沈老师说他也有要买的东西，就让我回来，自己和蒋峰去了。”
这么热得天还往外跑，真是不怕中暑。不过倒也没再多说，只是建议李晗可以先跟着何溶月去法医室心理降温一下，说完就又换了工具上去帮师傅修整电路。
等沈翊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只买了冰棍，还顺带自费给所有人买了个小电扇。蒋峰过来给我分雪糕时，脸上的惊讶和激动还没完全消去。
“城队，沈翊竟然这么有钱。我俩刚买完雪糕的时候，他就说着要去隔壁商场买点东西，我当他要买啥呢，结果进去直接买了四十几个小电扇，收银员都看傻了。刷卡的时候，那眼睛更是眨都不带眨的。”
“是么，比我还有钱？”
“那不一样，你有钱这事咱们全局谁不知道啊。沈翊这财不外露做得，教科书级别了吧得。”
抿唇撕开冰棍的塑质包装，启唇咬下一口冰凉雪糕，凉意顺着绿豆沙的清香在口腔中绽开。视线里的沈翊还在给其他人分风扇，白色的内搭T恤在渐落的夕阳下若隐若现，轻咳一声偏首别开视线。
等配件送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临近放班的时间了，师傅装电线的时候还顺带帮忙清洗干净了过滤网。重新调开空调后冷风迅速占领高地，原先的燥热随着清凉而降下，就连内心的烦躁也随之逐渐消失。
提踝路过406的时候下意识敲门进去，对方也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蜷指拢握掌心塞在口袋里，偏首示意人车在外面等着。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蒋峰值完班记得把空调关上，不然电费长单又得把张局气过去。
北江的傍晚还不至于天黑，白云染色挂在天空一隅，偏首看了人一眼，抿唇思索片刻开口询问。
“有事儿吗，没事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去哪里？”
他习以为常地抬手扯过安全带，低头扣住的同时，回着我的话。等完全扣紧之后，又征询似的转身看向我，安静地等着我报目的地。
“有家烧烤味道还行。吃吗？”攥握安全带扣好，推动变速器挂挡，指尖轻敲车门扶手偏首看了眼车镜打动方向盘右转驶离分局。
“难得见你不推荐什么店，去试试也不错。”
闻言偏首瞥见人眼底的笑意，和语句中略微的调侃意味。心下不服输一般启唇回了句，“跟你一样，走入烟火气。”
对方原本只是挂在唇边的微弱笑意，却好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一般，轻声笑了起来。沈翊笑的时候，眼睛好像总是下意识的弯起来，好像还有点儿像…月牙。微扬的声调里轻声吐出一句，
“幼稚。”
嗤笑一声，转移话题般问起人白天的事情，“一下子买那么多风扇，不嫌费钱啊。”抬眸看了眼红灯挂档停下车，屈肘搭在降下的车窗上支着下颌看人。
“这不是有管饭的吗？”
云被夕阳烧着划出一条条瑰丽的棉线，羊毛毡一样挂在天空一隅，背后是流动的红，像一尾带着金闪，遍体通红的锦鲤在无垠的蓝中游动。沈翊抬眼看窗外夕阳的同时，还不忘淡淡打趣似的回着我的话，接着在素描本上拿着炭笔勾画，不过好像上色的事情还是要等他回去再说。听他讲完，轻扬起眉梢侃声回着，
“还吃出合情合理来了。”
“下回我请。”
“那我记住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驶入最后的路程。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夕阳掉进海里，碎成一片红，涌起一堆热切的浪花，拍在沙滩上。篝火早已被点起，摊上醉醺醺的大男孩们玩着幼稚的游戏，乐此不疲。笑声迎风而起，热闹的氛围被海鸥扇动着羽翼捎向远方。看着熟悉的铺面，打动方向盘倒车停好。解开安全带时，无意间看了眼窗外的烧烤摊。明亮的小灯泡缠绕在支起棚盖的木架上，从烤炉里升起的白色烟雾仿佛融入到了傍晚的火烧云里。
“你自己看着点吧，别喝酒就行。”
“行，知道了。”
顺手拿过一打可乐，却看见人努力地学着何溶月的姿态辨认什么串是新鲜的。但是看样子对方并没有学到精髓，根本辨认不出来哪串是新鲜的。随后就听到他无奈叹息了一声，最后认命般的随便拿了些串过去给老板，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该让月姐一起过来的。”
“她来就是科普时间了，这家店的都还行，放心吃。”
对方闻言只是点点头，柔顺的头发随动作轻轻晃动。总觉得自己这般盯着人有些不妥，索性收回目光拿了盘子回去递给人。端上来的羊肉串还在滋滋地冒着热油，孜然的颗粒洒落点缀在红褐色的肉块上。垂腕拾起几串放到人盘子里，食指扣动拉环细腻泡沫溢出瓶口，将饮料推到人面前，拾起羊肉串咬下。他见状微微愣了一下，顿住往嘴里送的烤串，有些疑惑的看过来。
“你不喝吗？”
“等着你先帮我试毒。”习惯性的躲过人疑惑的目光，轻笑着拿过一瓶拉开拉环，唇瓣贴着瓶壁扬鄂滚嗓咽下，冰凉的汽水在这炎热夏季里，倒成了救命的良药。
海风带着夏日的气息，和烧烤的味道混在一起，却并不显得突兀。看人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跟老板寒暄了几句，顺带付了饭钱。海边的人又多了些，星火四散的仙女棒照在暗色的天空里，年少的夏风好像又吹了回来。上车扣好安全带，窗外落幕的夜色里星光点缀璀璨，酒足饭饱后连带着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到了我叫你。”
“好。”
等着红灯时还是下意识偏首看了眼人，沈翊的侧脸并不算是锋利严肃，尤其是在街边昏黄路灯的照耀下，晚风趁机吹过他额角的碎发，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艺术与烟火相融的感觉。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但好像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有些困，于是又忍不住打了哈欠。看着沈翊的样子，脑海里莫名想起了李晗前些天念过的一句话——
“为什么你坐在那儿，看上去就像一个没写地址的信封。”
收回神后稳步拐入长街，时间好像慢了下去，驾着车悠悠地拐过一个又一个街头，最后在人巷口处停下。看着原先黑暗的巷口，再次亮起洒落昏黄的灯光，心里莫名有种愉悦和舒适。侧身拍了拍人肩膀，眼神示意着人已经到了。又想起什么似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去后备箱抱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盒子递给人。
“我姐托我给你的。马奈的雕塑作品。”
对方迷迷糊糊的被人拍醒后，转头解开安全带，然后有些乏力地推开车门，拽着斜挎包往身上背去，却又突然被我喊住身影，略带困倦，有些情况不明地转过身来。或许是没想到还有这个礼物，他就像是被夜风吹清醒了一般，满脸惊喜地接过我手里的盒子。
“咦？帮我谢谢倾姐。”
“嗯。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便抬腕拉开车门迈步上车关好车门，屈肘搭在车窗上偏首看着人走入屋内后。低头翻出手机给朋友道了声谢，才打动方向盘驱车离开。晚风好像不再带着热意，就连夜色里都仿佛藏满了春天的身影。
皓月灿星同这烟火路灯一起给夜晚画上句号。
那些让我感到享受的事物：日出，日落。那在漆黑天际闪耀的千万颗恒星和它们所照耀的世界。夜晚开车，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闪烁，好似落入凡间的星系。
——马特·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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